一个人独居洛杉矶,个中苦楚五味杂陈,不免浮想联翩,莫非遁入空门,足以身陷幻境,抛却荣华富贵;低下头频免高贵,弯曲脊梁弃坚硬,寒衣素食裹饥饿,舞文弄墨得其乐;天使之城可供人观赏的名胜古迹,差不多我都见识了,但凡人文景观,光顾以后,也就不想去逛第二次,毕竟还是内涵有限,兴奋的心情,早晚会平静、然而趣味寡淡,意欲翻新篇;何不偷换概念,刚去了盐湖城,倒是有点奇闻逸事,可以写篇游记,但是一时找不到下笔的由头,究其原委,皆因情绪杂乱,实难抽丝剥茧;不用着急,空闲多得很,等到灵感闪现,再来一气呵成。
哈岗金色玫瑰园一号房客,是开卡车的河南人大卫,虽说早已搬家,仍然好心当红娘,介绍他老乡拿美元跟我兑换人民币,一来二去、接触颇多,数次交易,竟然在洛杉矶的侨友中,成为比较可靠的朋友。
此前,在洛杉矶开卡车,是个挣钱的好职业,据说一个月能挣1.5万美金,碰巧来美已满八年,刚拿到绿卡的马司机和王师傅,交往之后觉得挺投缘的,他们邀请我到好莱坞环球影城,开心快乐玩了一天,还介绍了卡车司机挣钱不易的现状、以及含辛茹苦的情况。
我跟王师傅约好,择日搭车去佐治亚,就是想圆一个梦,到美国中部游山玩水,一方面是为了观看美国作家罗伯特·詹姆斯·沃勒笔下的美利坚农村的田园风光,另一方面则是在意念中寻找四天内奇迹般发生了至死不渝和刻骨铭心的中年人婚外恋之《廊桥遗梦》。
不能简单地谴责《廊桥遗梦》主人公移情别恋,需要认真思考,这部小说向读者展示了一个人活着究竟是为了梦想还是为了生存?这个选择确实让人魂断廊桥,难道真要为了爱情不顾一切?最终还是理智地顺应社会伦理道德,坚决斩断了婚外情,勇敢践行了一个正常人应尽的社会公德,而不是放纵人性的欲望,随心所欲。
美国中部的优美风光,一直让我魂牵梦萦,因为自己早年当过司机,理解同行心中的爱恨情仇,希望体验美国卡车司机经历的悲欢离合,这个新产生的念头,一直在我心中不离不弃、难舍难分、意惹情牵。
可惜每周我必去教堂,自从第一次来到哈岗教堂出席圣餐聚会,从此再没中断过,而随车出游至少一周,我不想因此影响上教堂听福音,然而时间上又总是发生冲突,所以一推再推,始终未能如愿以偿。
谁知上天终有好生之德,那一日,哈岗中文支会第二咨理王成弟兄,诚邀我参加在犹他州盐湖城召开的多特瑞精油公司年会,去盐湖城是我梦寐以求的心愿,拜祭教会总部,上帝会高兴的,于是乎,我欣喜若狂答应了,期待顺利成行。
这期间,翻开尘封的记忆,仅仅保存着北京一家人在多年以前的一个初秋,从西雅图飞到旧金山,然后租车自驾,从三藩市走美国一号公路到达洛杉矶,再从天使之城开车前往拉斯维加斯,印象中沙漠戈壁、小镇风情、胡佛大坝、灯红酒绿、魔术幻境和赌场风云……
那一次,西雅图友人安排北京一家人住在特朗普大酒店最高层,享受了极其荣耀的待遇,好像一晚几千美金,那时候我的事业如日中天,对于这种小开支,基本上放开消费。
所以,往事不堪回首,英雄莫提当年,如今的流浪者,怎能跟当年的亿万富翁相比?无非是平添一番感慨而已!
然而,经历了这段苦难与辉煌的人生,原本就是一笔巨大的精神财富,每当回忆起这段峥嵘岁月,我心中自然涌出一股汹涌澎湃、热血沸腾的暖流,这就是人生的悲喜交加。
我自从加入耶稣基督后期圣徒教会,才能冷静客观地审视自己的悲苦与喜乐,回忆总有一种美好的心情,勾起往事涌上心头的故地重游,老是那样的自然或贴切,仿佛即将发生的一切,都在落实早已注定的规划和设计,毫不虚言妄语,绝对有双看不见的神秘之手在翻云覆雨,主宰人的命运。
我们一行五人,四个黄皮肤一个黑命贵,姑且叫做洛杉矶精油芳疗小组吧,组长是资深精油专家,地位很高,乃是钻石总裁王成,跟《英雄儿女》电影里的主角同名同姓,而且还真有英雄气概,无偿提供新款特斯拉给大家使用,还打开了一扇香气扑鼻的创业之门。
写到这里,主人公才出场,黑人兄弟自称黑钻,乃是芝加哥大学医学博士,开过按摩理疗学校,有几千名学生;黑钻校长身高1.83米以上,长方脸、大眼睛、高鼻梁,美国公民,我个人认为,黑钻校长比美国前总统奥巴马长得更好看一点点,他娶了一位“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美丽的西子湖畔的东方美女,生育一儿一女,他每周都去哈岗晨曦教堂。
提到教堂新名《晨曦》,有一天,杨一侃主教“支会要改名称,大家建议用:晨光、曙光、晨星、晨希等名称。”我认为《晨曦》比较好,黎明的微光,象征希望。最后主教决定用《晨曦》。
如果你信奉耶稣基督,就会变得特别善良,把热爱上帝和爱人如己,当成座右铭,帮助别人实际上是成全自己,这不是做表面文章给别人看,而是真心诚意给自己积德纳福,目的是能够越来越靠近上帝,希望自己像神一样大爱无疆。
看看黑钻校长是怎样做的,他会恭敬地给女士开车门、让他人先行、帮弱者提包,为每个芳疗小组成员做精油按摩,你说算不算西方绅士?黑钻校长称这是现代的美国文化。
很久未跟中央和国家机关的老朋友联系了,看到权威媒体上报道了不少熟人空降地方担任一方诸侯,我心情激动地向他们道喜!当我在路上接到最高机关警官、检察官和法官的回复电话,特别开心聊一些家长里短;事后,黑钻校长友好提醒:“刚才你说话的音量太大了,可以稍微轻一点。”
到了犹他州李海市,我们停车住民宿,黑钻校长早上起来主动做美式西餐,他小心翼翼用碟子把面包和鸡蛋进行等量分配、将勺子和刀叉摆端正,把凳子放好,可谓服务到位。
当我看到穿上白色围裙的黑人医学博士,心里犯嘀咕,家务活不该是“师道尊严”干的呀?但在美国,即便是民选高级官员,也要自己动手煎牛排。
黑钻校长能听懂我们说的部分中文,但用华语表达却是结结巴巴的,有一天我们煮日本方便面,没给他碗里盛面条,因为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所以把牛奶和面条留给他选择。
谁知黑钻校长见状后,神色不悦,沉着脸质问:“你为什么不给我装面条?”说完,他生气地转身离开餐厅,回到他自己卧室,“怦”地关上门。
然后,我们耐心跟黑钻校长解释,因为,把他当自己人,所以,显得随便,再说不知道他吃不吃面条?如果吃的话,要吃多少?很难把握,故而没有给他盛面条,并非不尊重他,只不过是一种个人习惯罢了,算是东方人的一种任性吧!
他听完我们解释,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用华语说:“原来是这样?我能理解了,这就是中国文化。”黑钻校长是个天生的社会活动家,他总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想结交的人留下手机号或Facebook。
从洛杉矶到盐湖城距离多英里,换算成公里的话,应该有多公里吧?全程耗时大约11个多小时,一路上,给特斯拉充电需要4至5次,每跑公里就要充电,人也可以休息半个多小时,还要看充电桩是不是超大功率的,否则又得多耽误一点时间。
每当抵达服务区,我就悄悄地跟着黑钻校长,上厕所、买食品,可以直接向他咨询,省得拿着翻译器与美国人交流。
有一回,我在犹他州圣乔治吃自助中式午餐,可能是肚子饿了,我喝汤时,先用瓢羹,后来端起碗喝,而且发出吧唧的声音,黑钻校长眼睛盯着我,嘲讽这种吃法不文明,他做了一个示范,很优雅地用勺子舀汤,动作缓慢地送入口中,没有一点杂音,斯文得像个东方淑女一样,轻妙品尝蛋花汤,真不愧是芝加哥大学本硕博连读的医学高才生,我不由自主地发自内心的高度赞美!
就是在美利坚的主流社会,医学博士都是受人尊敬的高尚职业,如今我能得到黑钻的言传身教,只有偷偷地喜乐。
也有让黑钻校长哭笑不得的事情,在中国城吃火锅、在精油年会现场、在湖南小馆品鉴中餐时,他跟人交谈,被别人无礼打断,他无奈的两手一摊、摇摇头、皱皱眉、耸耸肩。
过后他说:“打断别人的谈话,很不礼貌。”他希望以后注意分寸,不要发生这种野蛮不文明的行为,让人讨厌。
黑钻校长自称快古稀了,理所当然是我们芳疗小组里头年长的大哥大,然而他的精气神依旧分外充足,令人羡慕!
在拉斯维加斯市中心一家大型购物中心的停车场上,交完停车费栏杆抬不起来,出现了机械故障,令人措手不及。
黑钻校长推开车门,跑步去找工作人员帮忙,他那敏捷的身手和风一样的动作,简直就像一个身强力壮的中年汉子。
我看着黑钻校长从容奔跑的背影,脑海中蹦出了朱自清先生描写他父亲步履蹒跚且艰难地攀爬站台的《背影》,当然这样的比喻难免不对景或不合时宜,甚至是驴唇不对马嘴、似乎有点胡拉乱扯文不对题。
我喜欢写散文,因为这种文体可以自由抒发稍纵即逝的真实情感,表现方式灵活多变、收放自如、插荤打科、不拘一格和夹叙夹议;我尤其钟爱不押韵、不重排偶、混然天成的写法;随着时代变迁,概念演变与体裁顺变,似乎找到了水到渠成或瓜熟蒂落的感觉,我尝试将小说与抒情、记事体裁糅合在一起,既有别于小说、诗歌、戏剧等风格,又根据内容和形式的差异,划分为杂文、小品和随笔等超常规文体。
言归正传,用身先士卒或挺身而出形容黑钻校长的担当精神是完全恰当的,不光是当翻译那么轻松,关键是碰到突发事件,必须当机立断并迅速拿出方案来解决问题,这才是考验一个人超常智慧和应变能力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倘若我是主考官,肯定将他的成绩确定在超级优秀的分数线以上。
参加精油年会之前,黑钻校长就把白人朋友邀请到我们住在李海的民宿,谈芳疗合作,对方是一位作家,对用精油造福人类赞不绝口,甘心情愿地积极配合,并且尽其所能。
全世界植物精油年会结束,我们在盐湖城湖南小馆跟华人老朋友餐叙,立即赶到李海又住了一晚,此次停留的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跟黑钻校长朋友合作一期视频访谈节目,据主持人说预期的效果倍儿棒!
可见黑钻校长出手之快,行动之迅速,出乎常人的意料,一次行动比个想法更重要。
事实上,精油年会一结束,我就左思右想,北京朋友中谁最适合做合伙人,上饶人脉资源也可资利用,还有河北、山西、上海、江苏、浙江、福建、安徽、湖南、广东、海南、云南、广西、贵州、新疆、辽宁、黑龙江等祖国各地的朋友,均可热线联系,进一步加强沟通,为人类的生命健康而努力奋斗,何乐不为。
好像在内华达州天堂市,我们到特斯拉充电站蓄能,看到一对古稀老人,开着大房车,后面还挂着一辆雪佛兰轿车,正在加油;女主人牵着三条贵族犬,下车遛狗,王成总裁上前跟她寒暄,方知老人要用三个月时间,游玩中西部,儿孙们拿手机指导老人行动,他们刚从拉斯维加斯凯撒宫出来,下一站到洛杉矶海岸边停留。
我们的前半生,跟大多数的中国父母一样:穷养自己,富养儿孙,传统的惯例都是“子女好,我就好”,我们把大部分的时间和精力统统投资到晚辈身上,可怜天下父母心,孝顺儿孙谁见了?希望自己的后半生,不要留下太多遗憾!
灵魂和肉体,总有一个高荣,一个低俗,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那是个人的自由,颐养天年,心宽则寿高,百岁有期颐,便是此生之福;年老要懂得“三放”,才能安度余生,即手脚动作放慢点,心胸度量放宽点,身外之物放开点。
人生之短,如过眼烟云,人生之路,只是历经昨天、今天和明天,蹦蹦跳跳青春年少,浪迹天涯壮年豪迈,银发斑斑老骥伏枥,无论生命多长,归根结底只有三天:昨天打前站,明天奔远方;唯有今天承前启后,既是昨天的延续,也是明天的起点,背负过去的光荣使命,走向灿烂辉煌的未来。